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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公司里,关于向南的八卦很多,今夏算是开了眼。茶水间里道听途说,原来想追他的,什么样路数的女人都有,最多的是女明星,然后是主持人,媒体记者,舞蹈演员……

    众多女人追逐一个男人,这不是竞争,而是一场战争。

    而关于向南已经有女朋友的消息,今夏始终守口如瓶。感情是别人的事,当事人都没出面澄清,她自然不会傻得去抖出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站在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的高度,落地窗前,向南盯着手中那张烫金色请帖,上面娟秀的字迹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,此刻却像针尖一样刺痛他双眼。他从来不知道,当看见她的名字,和别的男人一起印在喜帖上,就像是有谁扼住了他咽喉一般窒息。

    陆川,林夕,敬备喜宴,恭请光临。

    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,入冬后第一场。他将请帖放回桌面,接通秘书电话:“晚上的预约帮我全部推掉。”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。

    快下班时,今夏收到一束红玫瑰,卡片上写着简单的一句话:祝你生日快乐。

    没有署名。

    她新公司的地址,只告诉了好友孙雪梅,但她寄的生日礼物,在早上已经收到了,那这花是谁送的?

    思来想去,她觉得最有可能送花的人,应该是陆川,毕竟他知道自己公司的地址,只是她不曾发觉,原来他有这种浪漫细胞。

    稍微加了会儿班,走出公司,天已经黑了,雪仍在下,眼前一片银装素裹。她抱着玫瑰,朝双手哈了口气,准备冲向公交车站,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来电人赫然显示着陈之城。她接通电话:“喂?”

    “花收到了吗?”

    今夏一愣:“是你送的?你怎么知道我地址?”

    陈之城笑笑:“我问的孙雪梅。生日快乐!”

    今夏安静了片刻,才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一年365天,他记得她生日的那天。世间无数种花,他独独送她红玫瑰。他在满天星辉下,对她说过喜欢……

    她忽然就鼻子一酸,有点想哭。

    陈之城声音温柔,像春天森林里的风:“别跟我客气。”

    今夏嗯了声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陈之城又说:“听孙雪梅说你跳槽去仁恒了,刚去新公司,工作一定很辛苦。你不要太拼了,注意身体,晚上早点休息。”

    今夏又嗯了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我就不打扰你过生日了,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挂上电话,今夏站在原地,迈不开步子,怀中那一簇火红的玫瑰上,撒满了洁白的雪花。她盯了那花一会儿,又抬起头看天,纷纷扬扬的大雪,晃晃悠悠地从天空飘落。

    雪的命运,注定是融化。

    她很羡慕这样简单的因果关系。

    多年前,她以为自己将来会做一个理论数学家,谁也没想到现在是这种命运。多年前,她以为陈之城绝对不会喜欢自己,谁也没想到竟然是由他来表白,再由她来拒绝。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,老天爷一定是个孩子,这么爱开玩笑。

    向南乘车经过公司门口,看见今夏抱着束玫瑰伫立在大雪里,抬头望天,身上,已经积满了薄薄一层雪花。他让司机靠边停车,走了下去:“怎么站在这儿,也不回家?”

    今夏闻声,看向来人:“向主席。” 她有些尴尬:“我刚在想事情,一时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向南扫了眼那束花:“陆川送的?”

    今夏摇了摇头,嗅到些许酒味儿。她注意到他说的是陆川,而不是陆局长。

    向南安静地看着她,原本他跟她,没有交集,但陆川和林夕的婚姻,却将两人间接牵连起来。加之上次在医院意外相遇,让他多少猜测出她和陆川走在一起的原因:“上车,我有话问你。”

    今夏微愣,还是跟着向南上了车。司机没有得到行驶指令,依旧把车停在路边。

    车厢宽阔,今夏仍有些局促:“不知道向主席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陆川?”

    今夏摇头,瞥见酒座上一杯黄澄澄的酒,只剩下盖着杯底的量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他的钱?”

    今夏更正:“我需要他的钱。”

    向南打量了她几眼:“陆川对你不差,怎么会不喜欢他?”

    今夏看了看手中的花:“我有喜欢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送你玫瑰的人?”

    今夏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条件,你会离开陆川?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

    向南沉默片刻:“那你会去喜欢的人身边?”

    “向主席,您似乎有心事。”

    向南端起酒杯,喝掉剩余的威士忌:“所以要你陪我聊会儿。”

    今夏安静了很久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:“你知道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岁吗?”

    向南不明所以,还是作答:“没记错的话,大概是七十岁。”

    “七十岁,840个月。” 今夏轻声:“从我和陆川在一起,到我喜欢的人对我告白,中间隔了约三个月。我们错过了人生千分之三的时间,就错过了一辈子。现在的我,已经配不上他。”

    如果陈之城能够说得再早一些,这一切的一切,都会不一样。

    向南沉吟片刻,说:“你陪我去个地方,我有个朋友要结婚,想送她些礼物,你帮我试试。”

    司机闻言,未等今夏作答,已经发动了车子。

    今夏略微点头,见向南眉头一直紧蹙,觉得好生奇怪。朋友结婚是喜事,怎么他似乎很不开心。

    她犹豫片刻,斗胆说道:“向主席,您的样子,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。”

    向南想着今天收到的那张喜帖,口气有些疲倦:“我一直以为我很聪明,什么问题都能解决,没想到我也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很累,想有个人说说话,不知道为什么,他直觉可以说给身边这个小姑娘听。

    今夏寻思,这肯定不是生意上的问题,而是情感问题。她想起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人,他说是他女朋友,那现在要结婚的这个女人,又是谁呢?

    “向主席,我给您讲个故事吧。从前有一头驴,面前有两堆一模一样的干草,它很犹豫,不知道先吃哪一堆,因为两堆都一样,分量一样,新鲜度也一样,它分析来分析去,还是不知道吃哪堆,最后饿死了。其实有的时候,理性解决不了问题,驴吃干草的答案再简单不过,就是它想吃哪堆就吃哪堆呗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驴怎么知道它想吃哪堆?”

    今夏一笑:“抛硬币。”

    向南失笑摇头:“怎么能用这么随机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“不随机。当驴把硬币丢出去,飞到最高点,还未落下来之前,驴心里期望的结果,就是它想要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向南笑了笑,很快陷入了沉默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今夏见他不再说话,也没再开口,由着车子把他们带到目的地。

    Cartier旗舰店。向南是这的常客,侍者对他十分熟悉,反倒是跟在他身后,捧着玫瑰花的女子,让人浮想联翩。

    看了一圈,向南指了指一条钻石手链,并未开口,侍者已戴上白手套,会意地将链子取出。

    “替我试试。” 他看向今夏,今夏忙配合地献出手腕,侍者轻轻给她戴上,灯光折射下,一水儿的璀璨。

    向南伸手,指尖托住她手腕,细细欣赏。白皙,细腻,和林夕很像,手链若是戴在她本人手上,也必定如这般好看。

    门口吱呀一声响,陆川推门走入,林夕跟在身后,婚礼在即,两人都忘了买戒指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,他看见的,竟会是眼前这幅景象。

    今夏抱着束红玫瑰,向南托着她手腕,上面戴着条亮晶晶的链子,两人说着什么,根本没留意到有人进来。

    陆川胸口像是有什么猛然炸开,他快步走上前去,把今夏的手从向南那里夺了回来,紧紧攥在手心,语带讥诮:“向主席,什么时候你的爱好变成撬人墙角了?” 这又是送花,又是送钻石,是何居心?!

    向南正欲解释,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人影,熟悉的轮廓,他朝那个方向望去,瞬间僵住。林夕安静地站在门口,还是那张过分美丽的脸,却比以往消瘦。

    眼神在空中对接,向南心里一惊,那双曾经光彩夺目的眼睛,此刻灰蒙蒙一片,犹如一潭死水,波澜不惊。她就那么轻轻地扫过他,转身便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向南拔腿想追,脚步却在下一个念头硬生生止住,他不爱她,所以他什么都不可以做。

    陆川不等向南回答,也忘记了自己来Cartier干什么,拽着今夏的手就把她拖向门口,今夏踉跄地跟在后面:“等一下,我手链还没摘。”

    陆川从鼻孔里哼出一声:“还摘什么,向主席都舍得送你了,你难道还不敢收?!”

    今夏回头望着向南,眼神里写满无奈,向南略微颔首,示意她放心离开,手链的事不用顾忌。

    陆川一口气将她拽到车子旁,拉开车门,蛮横地把她攘了上去,跟着坐到驾驶座,一脚大油门踩下,路虎嗖地飙出。

    一路沉默。

    陆川像是梗了根鱼刺在胸口,扎得他疼得慌。今夏安静地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街景,心知他在生气,却并不想主动解释。

    她没有做错任何事,不需要对他觉得抱歉。

    车子开进地下车库,停稳之后,今夏欲推门下车,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,她回头看着陆川:“怎么不开门?”

    陆川扭过头,视线刀刃一般锋利:“你和向南,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能是什么关系,他是领导,我是员工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我弱智?” 陆川说话间,放低了今夏的座椅,跟着一个起身,压到她座位上将她推倒,怒火濒临爆发边缘:“你知道向南手底下,有多少员工,偏偏就带你去卡地亚?这串手链,少说几十万,他就舍得送你?!”

    今夏望着那张悬在她正上方的脸,从他眸子里,她似乎读出了——恨意?正要开口澄清,陆川就狠狠掐住了她手腕,一字一顿,咬牙切齿:“你让他,碰了你?”

    今夏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陆川冷笑,抓过她怀里那束碍眼的红玫瑰,一把扔到驾驶座:“没碰你就舍得在你身上砸几十万,你可别告诉我,他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今夏仍是摇头:“他不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陆川用力拉下她羽绒服的拉链,女人从男人那里得到东西,两个途径,要么感情,要么身体:“你倒是长本事了,多少女人削尖脑袋都要不到的男人,你却可以又收花又收钻石!”

    今夏见他在解她的牛仔裤,知道他想在车里办了她,有些慌神,赶紧解释道:“那个手链不是送我的,只是让我去帮他试试。”

    陆川冷笑,抓住她脚腕,脱掉雪地靴和绒线袜:“帮他试?向南找不到女人,需要你帮他试?!”

    今夏坐起身,企图挣扎,陆川顺势把羽绒服从她身上拽了下来,抓住她所有毛衣和保暖内衣的下摆:“红玫瑰都抱上了,你还有什么好解释?!” 话毕,他用力向上一拉,硬是将厚厚几层衣服一次性剐了下来:“他怎么不送你康乃馨,不送你百合花,偏偏送红玫瑰?!”

    今夏被扒得上身只剩文胸,下意识抱起双臂:“花不是向南送的。”

    陆川手一顿,挑眉,恶狠狠地将她重新推倒:“这么说,你除了向南,还有别的男人?!”

    今夏慌张摇头,眼神虚晃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陆川察觉她不敢直视自己,像是被说中心事,气得连她内裤和牛仔裤一起扒拉下来:“你晚上伺候我,白天还有力气伺候别的男人,定是我让你还不够累。” 他脱掉她的内衣,一把扔到后座,眼神冷冽:“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。”

    今夏一丝*不挂地躺在他身下,只有手腕还挂着那条亮晶晶的链子,陆川死死盯着眼前的躯体,细滑如白玉,滋润若羊脂,胸腰的曲线,诱惑地蜿蜒,这样美好的身体,不想让第二个男人看见的身体,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,不再专属于他?!

    “送玫瑰是吧?示爱是吧?!” 陆川拿过那束花,一把揪住花瓣扯了下来,扔到空中:“我让你送!”

    今夏眼前下起纷纷扬扬的花瓣雨,飘落在她脸上的残片,还留有余香,她不知怎么了,眼眶慢慢酸涩,感到滚烫的眼泪从眼尾滑出,悄无声息地落进她耳畔的发丝里。陆川把揪剩下的残枝丢到后座,她身上盖着星星点点的红花瓣,像是一道恭敬呈上的盛宴,他不假思索地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,舌尖直奔熟悉的敏感点:“他们吻过你这里?”

    今夏不答,他泄愤似地舔咬,像是想洗刷掉什么,大手握住她的丰盈,指腹揉搓着顶端的嫣红:“这里他们也摸过?” 说完重重地掐了一下,今夏唔地出声,任由他舌头在她嘴里扫荡,不迎合,也不拒绝,只是僵直地躺着。

    陆川用膝盖顶开她大腿,手滑到她身下,从缝隙里探进去,分开两瓣,手指插了进去,紧*窒的内壁立即绞住他指端:“这里他们也进来过?” 今夏下腹一紧,仍是沉默,他手指恶意地来回进出,引得她本能地弓起身子,陆川就势吻住一团丰盈,一手解开裤子,□早已蓄势待发,他这才想起,车内没有避孕套。

    瞬间犹豫,下一秒他便挺身刺了进去,无所谓,他只想要她,尽快地,彻底地,疯狂地,无休止。

    高*潮来临,灼热的液体奔涌而出,尽数洒在她体内,他趴在她身上喘息,身体严丝合缝,交换着体温,车内,一片旖旎。

    但还不够,还不够。

    他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,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,直接把羽绒服套在她身上,开门,下车:“穿上鞋出来。”

    今夏光着脚踩进雪地靴,拉好羽绒服下车,有些木然。陆川拽着她手腕,将她拉进电梯,进屋后,他直接把她抵在玄关的墙上,拉链一开,里面又是风光一片:“我曾经告诉过你,沾上别人口水的东西,我不会要。你一定,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。”

    今夏盯着他,面无表情:“我没有跟你以外的男人睡过。”

    陆川沉默片刻:“我很想相信你。” 且不论那花,向南会送她这么贵重的首饰,不就是睡过以后的补偿。

    很想相信,意思就是不信,今夏从不知道,原来他可以如此蛮不讲理。

    不对,他对待女人的逻辑,一开始就是简单而粗暴,是她自己忘记了,被他之前温柔的假象所蒙蔽,却忘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
    她微微地笑起来,带了几分轻佻和妩媚:“既然您觉得我弄脏了,不如我们就这么算了?” 她忽然觉着有些累,想放弃。

    陆川勾起嘴角,冷冰冰地睥睨着她:“你以为这场游戏,可以由你喊停?” 她就如同一只寄生虫,他是她的宿主,离开他,她死路一条。

    只是他更气的是,她可以这么轻松,甚至随便地说出算了,他自问这么些年,没有对一个女人,像对她那样上心和在乎,可是很明显,这个女人从头到尾,心都没有放在他这里。

    今夏一点一点地收起笑容,沉默地望着他,陆川脱掉她的羽绒服:“既然你知道你的处境,那就要学乖一点,以后不可以再惹我生气。”

    今夏垂下眼睫,那一刻她明白了,她一定得想办法离开这个男人,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软肋,并打算以此作为要挟。内心深处,她曾天真地想过,如果他对她有情,能否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,现在看来,他不仅不会,反而会以此为筹码,禁锢她的自由。

    这世上,有人因为懂得而慈悲,有人因为懂得而残忍,那些因为懂得而残忍的人,会更残忍,更会残忍。

    陆川脱掉自己的衣物,欺身压了上来,抱住她臀瓣将她托起,双腿拉到他腰上环住,从下方进入,狠狠地抵着墙来了一次,之后就着这个姿势,将她抱回卧室,又不知道折腾了她多少回。他是真的在实践自己的诺言,要将她累得不能再伺候第二个男人。

    事后今夏蜷成一团,脸埋在枕头里,一动不动,陆川见她仍是背对自己,觉得异常烦躁。抓过被子替她盖上,他翻了个身,也是背对着她。

    通往男人心的路,是胃,通往女人心的路,是阴*道。

    他自问在通往她心的路上,不知道走了多少回,可是一点用都没有。她去仁恒,不过很短一段时间,竟然就和向南勾搭上了,难道她就一点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?

    焦躁地想着他们的关系,快到早上他才睡着,片刻后手机闹铃响,他从床上爬起来,洗漱完毕,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,走到玄关顿了顿,又转身折了回来。

    轻轻推开卧室门,被子隆起一小团,她仍在睡,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,想看看她。蹲□来,他才看清,她紧皱着眉,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,嘴唇发白,身子似乎有些抖。

    他心一沉,忙伸手探向她额间,一片滚烫。匆匆找出衣服替她穿上,他抱着她冲出家门,今夏靠在他怀里,眼前一片模糊,呼吸渐重,思绪陷入黑暗之前,她听见耳边有个愧疚的声音: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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